underwater
给小宝@sivan 写的 谢谢你给我画的生日礼物😙
灵感来源是网易云音乐同名歌曲underwater以及福禄寿的我用什么把你留住
个人观点而已
代一句我用什么把你留住的歌词
“因为享受着它的灿烂 因为忍受着它的腐烂”
Eric有时候会做梦，这些色彩鲜艳明亮的梦像是贯穿了他意识到自己是同性恋后的人生，在这些梦里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，他总是无法发出声音。在那些色彩鲜艳的梦境里，他是格格不入的黑白色块，动弹不得且沉默不语。每次醒过来，Eric都像是从水面下浮出，需要大口大口地呼吸以缓解心理上的窒息感。他想，也许他们理解错了，自己不是想要所谓”像女人一样“打扮艳丽，而是为了打扮艳丽而打扮艳丽，lady不应该是贬义词，他想在光天化日之下盛开。
然后他开始决心盛开。从房间的一头滑向另一头，从眼影彩盘滑到液体腮红，放一支华尔兹舞曲开始摇动，就像水底摇摆的海草，这间小小的卧室盛满了摇晃的水，Eric在这里面小小地哼着歌儿，在脸上铺垫水彩，从草原飞到海洋。
然而门被敲响，父亲的声音从门缝里递过来，eric，你在里面干什么。
声波从水里漫到这棵水草耳边，一瞬间潮水褪去，Eric强装着镇定，飞速地褪去水彩的装束，用说不上柔软也说不上粗糙的纸巾惊慌地、狠狠地擦拭脸颊。
盛满一室色彩的卧室重新恢复暗淡，Eric掐准时机打开门，对上父亲犹疑的眼神，努力回到一个普通模式的正常人。
一段对话后门合上，Eric向后仰，落在床里，如同死在空中的飞鸟落到云里，仍然是没有实感的。
Eric？Adam喊他，两人倒在拥挤的、满是斑驳痕迹的小床上，手脚交叠，温度在他俩之间传来传去，直到平衡，让他们成为交融的一体。Adam小孩一样地抚摸Eric的睫毛和薄薄的眼皮，这是什么颜色的眼影，他低低地问。Eric闭上眼睛乖乖地贴近他，带着一点自己难以察觉的鼻音，猜猜？
Adam听出他声音里的戏谑，便大狗一样地去拱Eric的脖子，像是想把Eric身上的所有味道全部吸走，然后闷闷地在Eric的怀里说，我猜不出来。Adam体温偏高，像暖炉一样地烘烤着他，在这股暖流里Eric无师自通地引诱着他，就像一条诱引猎人的毒蛇，引导着Adam的手向下滑，穿过碎花衬衫的最下端，穿过微微颤抖的小腹。
然而喉咙里的one more time被硬生生地截断，在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中Adam十分果决地推开他。
Eric在此刻，无比清晰地听到昔日在自己房间里听到过的潮水退去的声音。他抬头看到Adam母亲讶异的眼神在他俩不远不近的距离里来回跳动，带着几分打扰到他们游戏的歉意，轻轻关上了门。
Adam站在原地挠头，看着Eric脸上的表情，想了想开口道，你知道的......我......
Eric对上他的眼睛，Adam却不知道说什么，只是低头看着Eric的脚踝，在这片沉默里又飞快地抬头看了Eric一眼。Eric认真地看着别人时眼睛很亮，譬如现在，真烫。Adam想，但不知道什么东西掐住了他的脖子，让他动弹不得，所以他只能说sorry，附加一个黏黏糊糊的吻。Eric笑得脸有一点僵，adam的声音和退潮声一起远去，他和adam在一起的痛苦与快乐在此刻对半分，在门口缩手缩脚的接吻里痛苦的比例上升。
再见Adam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打招呼，Adam远远地和他视线相交，又轻飘飘地移开，看不出喜怒，却看得见爱恨。他打开柜子的时候Adam无声无息地站在他旁边，Eric眼睛扫过去就发现了他眼下的青色，伴随着一丝淡淡的烟味飘过来。他吞了吞口水，等Adam开口。这是他和Adam坦白吻了别人以后，他俩的第一次正面谈话。
然而Adam只是说约他放学后见面，在这短短的几十个小时后他开始学会如何凌迟别人。Eric心神不宁地点头，在转身的一刻Adam叫住他，所以你是真的不要了吗？Eric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在说什么，逃也似地走了。
再见面的时候Adam固执地接上了早上的话头，所以你是真的不要了。他换成了肯定句。Eric问他，我不要什么。Adam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那些吻。Eric愣了一下，吻？他在这之前推选预算了无数种填空选项，却没想过这个，吻。Adam走近他，步步紧逼地把距离缩小。
是的，他说。那些吻，那些拥抱。你都不要了。
Adam苦恼地问他，是我哪里不够好。他想握住Eric的手，把他捏碎，融进自己的身体里。
Eric愣愣地看着他，看着他眼尾开始漫开的红色，无言地抬起手给Adam擦了一下眼泪，慢慢地说了一句，你又没错，Adam。
这滴眼泪的出现恰到好处，Adam像泄了气的皮球，手足无措地擦拭着越来越多的眼泪，他想解释自己不是软弱，Eric却先于他之前说了一声，这没什么。Eric给了他一条通行证，“这是被允许的”，于是他被放行，免于所谓众神的责罚。
在此刻他想起了爱Eric的诸多理由，于是那些针锋相对的怒火被浇灭，Adam重新变成了那个接近无措的、来寻找答案的孩子。
Eric意识到也许有一天Adam也会光明正大地去爱一个同性，会和他在阳光下面接吻，自然而然地牵着手走过父母，只不过那个人不会再是自己。又或许他会和一个女人在一起。总而言之他总有一天会明白如何去爱，然而对象不会是自己，这个认知越来越强烈，让Eric有点难过。
他对上Adam的眼神，想说那些吻，以及它们背后牵连出的爱他无法舍弃，在无数次的触碰里它们已经钻进了他的身体，无法割舍密不可分。他想说第一次那个在地板上四不像的吻，那些在窗边等他的日子，那个从舞台上奔向他的时刻，他都无法忘记。
可到最后，Eric只是对Adam叹息似地说了一句，如果我走的那天，和你在门口接吻被你妈妈看到该多好。
他转身，痛苦却丝毫不后悔地，迈进像是要把他托起来的大风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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